难忘江门

·散文·

难忘江门

32年前，我那时候在珠海，总想去江门看看。

2024年春节，我一位在江门的学生，邀我去过大年，我自是欣然应允。

史载，江门市，别称五邑、四邑，元至正后期至明洪武初年（约1360-1370年），在肄水（西江）出口江门海西岸地域形成商贸墟集，称江门墟。民国十四年（1925年）11月26日，为省辖市。1970年，降为县级市，归佛山地区领导。1975年11月，复改为省辖地级市。江门是重要的广府人聚集地之一，是广府文化的代表城市之一。江门市下辖的新会区、江海区、蓬江区、台山市、开平市、恩平市、鹤山市等县级市和区都具有深厚的广府文化。新会是广府地区的历史文化名城。台山是广府人出洋第一港，是广府文化发祥地之一，台山拥有着悠久的广府文化传统。开平的历史文化与广府文化同宗同源，是广府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，同时，开平作为最著名的侨乡，有众多的华侨华人从这里走出国门，成为广府文化海外传播的重要力量。恩平是广府人聚居地，拥有悠久的广府文化。鹤山位于珠江三角洲，原居民大都属于广府民系，拥有深厚的广府文化。广府人主要自唐宋时期迁入珠三角地区的中原与江南移民所形成，早在崖山海战前，南宋赵氏皇族支脉或因做官、或因迁徙，已在周边地区定居繁衍，于是便有了一个个皇族村。就有如今新会区古井镇的霞路村与慈溪村，台山市的浮石村。史料记载，宋元间200多年里，珠玑巷有153个姓氏的居民陆续南迁，先后达130多次。这其中，南宋绍兴元年，罗贵率领的37姓97家从珠玑巷南迁至江门蓬江区良溪村，江门良溪古村是中原移民南迁南雄珠玑巷后，再度南迁珠三角各地以至海外诸国的第二个中转站，是名副其实的“后珠玑巷”。江门历史悠久，文化底蕴深厚，五邑文化和侨乡文化独具魅力。

江门如此有吸引力，难忘几十年的企盼，心想着尽快成行。

决定开车出发，导航显示从长沙到学生家773公里，需11个小时。2月5日上午9时踏上旅程，却一路坎坷，先是在高速入口，被告知因大雪冰冻，实行管制，只能走国道。一路南下，5个小时之后，下午2时20分，到了衡阳市区。不早又不晚，还是回到永州零陵休息一天吧。

一到零陵，家人表示，赶早不如赶巧，封了岁再去广东也不迟。我老家，过年有封岁的习俗，所谓“封岁”（也称分岁、坟岁、拜年坟），就是接老祖宗回家过年。“封岁”源于“百善孝为先”和“慎终追远”的传统观念，在辞旧迎新之际对祖宗先辈表示孝敬之意和怀念之情。同时人们深信祖先神灵可以保佑子孙后代，使之兴旺发达。大年三十，也就是除夕，是过年气氛最为热烈、最为欢乐愉快的一日。这天上午，家家户户要拜菩萨、敬神。大年三十，各家厅堂要挂起祖宗画像，在大门口贴上鲜红春联，谷仓门上、禽畜栏前、家俱床铺以及水缸边都要贴上红纸条，叫做“封岁”，也叫“上红”。大人小孩都要洗澡，穿上新衣，干干净净过年。各家厅堂还要陈设供桌，布置香案，摆起鸡、鱼、肉、果品等，敬奉祖先。以前 “封岁”的祭祀仪式相当隆重。大年三十上午开始，下午达到高潮。当天家族中的男男女女（老社会时女孩不去封岁，如今子孙后代扯着长龙封岁是一个家族人丁兴旺的表现）带上米饭、鱼肉、纸钱、纸花、香烛、鞭炮、酒水、公鸡等祭品，来到已故长辈和先祖的墓地。每年除夕“封岁”，当地山野中，青烟缭绕，鞭炮声此起彼伏，相互应和，林间的鸟儿被震得一群群飞了落，落了飞，热闹非凡！到现代，形式已经大于内容了，时间上小年之后到大年三十均可，方式也一般是敬神拜祖先，以表达对神灵的敬意和祈求祖先的庇护。于是就回了趟乡里老家去封岁。

老家许多亲人故旧都回来了，行完封岁仪式，便设宴喝酒，一二家下来，醉起不能开车了，晚上又接着喝，只好留宿兄弟家，第二天再启程。

2月6日深夜至7日早晨，下了大雪，哗啦啦脆响，我们家乡叫落“米沙子”，乡里温度低，冷飕飕的，上午9点才起床，吃完早餐，快到中午了，门外已有积雪，只能慢慢驶去省道，经省道上高速，高速上有厚厚的积雪，只有两条黑黑的车道慢悠悠地伸向远方，车外温度0度，空调也开不热，车速限制每小时40公里，过了蓝山，情况开始好转，清远以后，车外温度10度，车速也快起来，深夜10点，经3天，越850多公里，终于到达目的地。

路途这一番折腾，真是难以忘怀。

我有几个没出五胡的本家兄弟，都在江门周围定居，已有20几年没有在一起过春节了，听说我在江门过年，纷纷相约，今天老富，明天智华，后天国全，还有老铁，国英……。

最先是到老富家，他说要做一道正宗的广府白切鸡款待我，

他早就买好鸡，清洗干净，去鸡爪，去内脏，做好了准备，我和弟兄们一到，他就开始制作白切鸡，只见他把鸡脚压到鸡肚子里面，锅里加入清水并烧开,将鸡放进锅内,水开烧开后慢火加盖煮了15分钟左右，便起锅了。起锅后立即直接着用冰水浸泡，使之迅速冷却，浸泡5-15分钟。然后切鸡斩鸡，把鸡肉分割摆好在盘子里，白切鸡做好了。接下来，他就做酱汁，先把姜去皮和葱洗干净，并把姜、葱、香菜切成碎末，捣成姜蓉、蒜泥，加点酱油，放盐，在盘子里拌匀，锅中烧热一汤勺花生油，浇在姜葱上烫了一烫，再拌匀。只见这个白斩鸡形状美观，皮黄肉白，肥嫩鲜美，十分可口，原汁原味，佐以酱汁，食之别有风味，令我馋涎欲滴，恨不能大快朵颐。只可惜，频频喝酒，只吃到一块，离开老富家，一直念念不忘，顿了一路伞把子，后悔死了。

 一家家聚来，热热闹闹，酒酣耳热之际，感慨万千，几十年之后，兄弟们还能相叙江门，也许再难这么齐齐整整地聚首，兄弟们要我搭个信给我的学生，感谢学生的相邀，让我们开心团聚在江门。

走千里路，行万里船，最难忘记兄弟情。

大体上，人们每到一地，都会醉情于山水，寻觅名胜古迹，江门旅游资源丰富，拥有世界文化遗产开平碉楼与古村落，让大文豪巴金先生为之陶醉的小鸟天堂，国家森林公园圭峰山，入选广东省“十大美丽海岛”的上下川岛，“中国历史文化名镇”赤坎古镇，岭南乃至全国难得一见的古劳水乡。

江门风景名胜优美。是中国优秀旅游城市，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旅游可持续发展观测点，拥有世界文化遗产开平碉楼与村落，世界记忆遗产“侨批档案”。江门恩平是首个“中国温泉之乡”。有广东省旅游特色镇村11个、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8个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23项、省级森林公园3个。

江门文化遗产众多。据统计，江门市已核定公布的不可移动文物1770处，各级文物保护单位239处，其中国家级5处、省级50处、市（县）级184处。有非遗项目229项，其中国家级8项、省级26项、市级92项、县（区）级103项[。源于江门市新会区的新会葵艺，有着1600多年的发展历史，由于它有着高超的造型艺术和精湛的编织技巧，并融会了编织、绣花、绘画、印花等工艺于一炉。早于20世纪初便扬名国际。1915年，新会竹择葵扇获得巴拿马博览会金牌奖。2008年，新会葵艺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二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
江门素有侨都美誉。530多万海内外华侨华人和港澳台侨胞分布在145个国家和地区。

江门著名人物荟萃。江门是明代大儒陈献章、维新先驱梁启超、“国叔”陈少白、中国致公党创始人、著名侨领司徒美堂、国学大师陈垣、中国航空之父冯如、中国防疫事业创始人伍连德、中国飞艇设计第一人谢缵泰、中国微波之父林为干、植物学家陈焕镛等历史人物的家乡。开风气之先，中国油画第一人李铁夫、中国新闻摄影第一人沙飞、中国健美运动之父赵竹光等均出自江门。江门在近代涌现众多杰出军政人物，如平定台湾之乱的张其光；抗击英军而牺牲的麦廷章；杰出外交家伍廷芳；以治理西藏闻名的张荫棠；抗日名将余程万、林伟俦、黄光锐、司徒非、谭邃、陈瑞钿、黄毓全、梁汉一、吴汝鎏、林锵云、南楼七壮士；中国首任联合国副秘书长唐明照。江门五邑是院士之乡，以不到全国千分之一的面积孕育了33位院士。其中包括陈垣、梁思成、梁思永、梁思礼等著名院士。五邑籍院士研究的专业领域涵盖人文社科、物理动力、生物化学、医药卫生等。江门有“武术之乡”的美誉，发源于此的蔡李佛、偏身咏春等武术流派在海外传播甚广，弟子众多。据五邑地方县志记载，元、明、清时期，江门产生的武举人多达565人。仅在清代，五邑地区就有533人考中武举人，其中武进士76人。江门亦是著名的“影视明星之乡”，孕育了120多位知名度较高的演艺明星，其中有“中国电影之父”、香港电影第一人黎民伟，中国第一位电影皇后胡蝶，中国舞蹈之母戴爱莲，粤剧大师红线女，好莱坞第一个华人女演员黄柳霜，香港电影第一位女演员林楚楚，以及载誉国际的超级巨星周润发、刘德华、梁朝伟、甄子丹等等。

 江门美食特产丰富。五邑菜属于广府菜，又有自己的特色。而且江门是侨乡，五邑菜在海外的影响力也比较大。2018年起，江门开始实施“粤菜师傅”工程，实行“五邑菜系”彩虹计划。新会古井镇的古井烧鹅是广府名菜，有700多年的历史，传说是用南宋宫廷秘方制作的烧鹅。

江门还有五邑大学。是以工科为主的多科性大学，具有接收港澳台侨学生、国际学生资格和推荐优秀应届本科毕业生免试攻读研究生资格，为广东省高水平理工科大学建设高校、博士学位授予立项建设单位、CDIO工程教育联盟成员单位。

世界各地，风景人物，名胜古迹，自有特色，但似乎走遍天下，都是山水风景，古迹名胜，却是没有太多新意。报载：随着电视剧《繁花》的热播，上海的黄河路一夜之间成为了游客们争相打卡的热门景点，干炒牛河火爆出圈，成了名吃，说明旅游还是要有新意，最好赋于现代文化色彩，千遍一律的山水文章，尽管可口，吃多了还是有些油腻。

打卡江门三十三墟街，竟然让人耳目一新。广东江门蓬江区三十三墟街因一部热播的电视剧《狂飙》而走红，吸引了众多网红、游客络绎不绝前来拍摄参观。

江门是中国第一侨乡，而33墟街又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地方，之所以叫33墟街，源于墟顶街水埠头33级青石板梯。很庆幸当地对骑楼的保护，虽然部分已破败不堪，但仍不失其古朴沧桑的美感，在这凝固的时光，放眼看去每个镜头都充满故事和年代感。当我走到三十三墟街口的时候，着实把我吓了一跳，与街口相通的几条大街，几乎全是《狂飙》元素，这也太会蹭热点了吧，其场景让人叹为观止。街口的墙边，正是剧中高启强和高启盛兄弟、身穿强盛小灵通蓝马甲交谈处。游人排队模仿剧中情节在此拍照，路口的档位，也做起了蓝马甲的生意。周围街边的店铺，很多都改行做起了猪脚面，有些做其它生意的，也都想办法加上了《狂飙》的元素。

《狂飙》之前，当地人也在想办法通过各种方式对外宣传，但最终的效果可能并不太理想，当时在墟顶老街很少见到行人。谁也没有想到，单凭一部电视剧，就达到了如此的宣传效果，真可谓是事半功倍。

江门，最难以忘却的，应该还是那碗强哥猪脚面。